十月

【柱斑】新的旅途01

　　前言：斑斑重生设定，角色OOC预警，各种哲学系神逻辑预警，各种细节上的BUG预警，十二看了太多同人粮食，早就忘记原著是什么了，完全混淆了，所以把这当做一个彻底的平行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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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斑站在自家神社的密室里，与自己唯一认可的挚友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千手柱间满脸欲言又止的焦虑和不安，纯黑的瞳仁在昏暗的地下透出清亮又诡异的光。宇智波斑被他盯的全身紧绷，几乎进入战斗状态。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这是怎么了？”宇智波斑心里疑惑着，干脆也盯着对方不放。

　　两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忍界最强的两个人顿时像小孩子一样玩起了‘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的幼稚游戏。

　　半响之后，千手柱间忍不住开口：“斑，你……”

　　宇智波斑嘴角微勾，眉梢轻扬，看起来十足的挑衅，配上他那声哼笑，简直是大写的轻蔑不屑。

　　但千手柱间知道这是他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千手柱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之前隐隐凝聚的气势消散于无形。

　　“太好了，斑不会离开我，我还以为他要离开我了。”千手柱间刚刚这样想着，下一秒就震惊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

　　宇智波斑语气特别坦然的开口道：“我要离开这里了，柱间。”

　　“……什么？离开这里，去哪里？为什么要离开？”千手柱间并不是没有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村中针对宇智波斑的暗流。但暗流既然是暗流，就说明那些小手段完全上不得台面。

　　他理解宇智波斑，知晓他高傲的性情和温柔的本质，那些暗流或许会对他造成一些小小的困扰，但更大的可能是完全不屑一顾。

　　他相信斑自己能处理好，他身为初代火影需要他参与决定的事务太多，就算他特别想帮自己的挚友。他如今的身份也有太多顾虑，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抽出空余的时间陪在挚友身边。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宇智波斑的视线不再专注于他，而是看向了某种未知的，更高、更远的地方。

　　他因此不安、忐忑、焦虑。更加努力的用所有的空余时间与他的挚友相处，希望对方能对他吐露心声，但他的挚友总是沉默着岔开话题。

　　这让他心里渐渐堆满了不详的预感。

　　直到今天，斑突然约他在宇智波神社下的密室见面。

　　不详的预感终于化为现实……斑说他要离开这里，离开木叶……

　　他要离开了……

　　一瞬间的空白过后，千手柱间已经完全不在乎挚友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了。满脑子只有不能让他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不然他绝对会后悔，肯定会后悔！

　　就在千手柱间几乎要原地爆起，不管不顾先把人抓住再说的时候。

　　宇智波斑继续道：“暂时还无法确定要离开多久，估计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寻找答案。而这里，你或者木叶都无法回答我，所以……”

　　“啊？你还会回来？”千手柱间抓到了重点。

　　被打断话语的宇智波斑也不生气，他对千手柱间一向很有耐心。

　　想到‘之前’与他话别的千手柱间，在看着眼前这个生机勃勃的挚友，宇智波斑忍不住安慰道：“你还在这里，就算是为了和你再喝一杯酒，我也会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千手柱间猛地松了口气，短时间内连续大起大落的心情，让他出了一身的汗。但看着斑嘴角清浅温柔的笑意，一直蒙在他心头的不安终于缓缓消散。

　　他能接受宇智波斑暂时的离开。毕竟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他真的太忙了，木叶成立之后的这几年，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以前在战场上“切磋”的时候多。

　　所以斑如果有什么理由想要暂时离开这里，他完全能接受，就当挚友在执行什么超长期的SSSS级任务嘛。

　　他们的关系不会被时间或距离消磨，只要他们还愿意对彼此敞开心扉，坦诚相待。

　　“只要他还愿意用信赖认可的目光看着我。”

　　千手柱间凝视着自己的挚友，想要把他如今的样子牢牢地记在心底，以后想念的时候就可以翻出来回忆一番。疲惫的时候也可以想一想，绝对能瞬间恢复动力。

　　“以为我不会回来了吗？原本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宇智波斑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相信千手柱间的实力，也信任他的能力，更相信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要性，与对方在他心里的重量一样不容忽视。

　　“上辈子”他留下几句暧昧不清的言辞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既伤了柱间的心，也让他因为自己的离开无法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对木叶的建设和发展中。

　　因为他的离开，柱间不断的考虑木叶究竟有何不足，才让他放弃了这个他们曾经的理想。他想要改善，想要纠正，想要让木叶变得更好，但说实话，柱间太过乐观又有些天真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做这种查缺补漏的工作。

　　千手柱间的热情与陈恳，强大的实力与宽广的胸怀，是能打破旧有格局开创新时代的魄力。

　　人们会愿意相信这样的人，会敢于也乐于追随这样的人。

　　那是宇智波斑身上没有的东西。

　　所以回到过去，还是这么个关键时间点的宇智波斑，决定对他的挚友好好地说一声再见。

　　他们确实有了分歧，但并不是无法同行。

　　他们将要分开，但他会说再见，而他的挚友会为他备下一瓶好酒，安心的等待他的归来。

　　这一次他们都不用太急，会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他们一点一点的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们还是会争吵，会打起来，会有无法相融的观念，但只要他们坦诚相待，就一定能理解彼此。

　　宇智波斑确实曾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他失望的太多也太深，才会对“月之眼”的计划心心念念，不惜颠覆生死也要实现理想中永远的和平。

　　但一切尘埃落定，本以为会回归净土，或干脆归于虚无的他孤身一“魂”的飘在空无一物的未知空间，仔细的、反复的回想自己的一生之后，宇智波斑得承认，哪怕他对一切都失望透顶了，千手柱间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

　　他并不是没对千手柱间失望过，在那把剑刺入心脏，在那把剑刺入他的心脏，而对方还在说胡话的时候。千手柱间切切实实的让他失望了。

　　可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哪怕是狼狈的秽土之身，那个男人也能燃起他所有的热情。

　　他总是忍不住对他抱有期待。

　　他相信千手柱间对他也是如此。

　　所以他当初非要与对方一决生死，真的是把他们两个都逼到极限了。

　　正当盛年的千手柱间，拥有仙人体的木遁使会死于病榻，这里面的原因有一大半得算到他身上。

　　而千手柱间死后的木叶，一如他曾经预料到的那般，沦为蛀虫的巢穴。

　　说起来还是当时太年轻，考虑问题的角度太片面，对待世界和他人的方式也太过谦卑。

　　当年的他在千手柱间承诺要他来当初代火影，却食言之后，就意识到不只是初代，二代火影也不会是他或者其他宇智波。

　　二代火影八成会是千手扉间，而宇智波一族与他、与其他族群、与整个村子，在最初就有的隔阂，在千手扉间手中只会越来越大。

　　长此以往，宇智波一族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最初与千手结盟的宇智波都没有好结果，这一事实带来的暗潮，也必将反噬千手一族。

　　他预见了这样的未来，未来也确实如他所想。当年的他因此对世界和人心更加失望。

　　但其实，回过头来仔细想想的话，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千手柱间死后”。

　　那么只要让千手柱间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不就可以了吗？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当年为什么没想到呢？

　　柱间虽然过分乐观又有些天真，但他绝不软弱。该妥协的时候他会干脆的妥协，甚至不在乎什么面子。不该妥协的时候，谁也不能让他后退分毫。

　　这世上宇智波斑唯一承认的对手与挚友，从百族战乱的时代走出的强者，可从来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仔细想想木叶中那些令人作呕的黑暗与龌蹉，如果当政的还是初代，是千手柱间，那些事情还会发生吗？

　　说到底明明是他被对方一刀捅穿了整个心脏，结果千手柱间却病死了……？？？

　　到底是接受不了现实，还是木遁也有什么血迹病？？

　　如果真有的话，木遁的阳之力能医治写轮眼的血迹病，那写轮眼的阴之力能医治木遁的血迹病吗？

　　宇智波斑：“柱间，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世界存在和平……”

　　千手柱间：“你说过如果世间存在和平的话，就需要人与人坦诚相待互为兄弟。”

　　宇智波斑：“那现在就到我们除去所有的顾虑坦诚相待的时候了，柱间，你老实说，你们千手家的木遁会引发什么血迹病吗？”

　　虽然不知道宇智波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千手柱间还是毫不犹豫的回道：“木遁的觉醒和使用不但需要庞大的查克拉，还需要强大的生命力。

　　所以木遁的觉醒者必须领悟仙人模式，且经常用自然之力弥补自身消耗的生机，不然就会死于生命力耗损过多引发的全身衰竭。所以木遁的血迹病应该是……耗损寿数吧。”

　　宇智波斑微微皱眉，想起来宇智波带土那个变异的宇智波，看来那个贤二能使用木遁不只是因为白绝身上的木遁细胞，白绝本身庞大的生命力也很关键。

　　这样想来，也许上辈子千手柱间还真是死在重伤和血迹病之下的。

　　仙人模式宇智波斑虽然没练过，但和千手柱间打了那么久，大概规则他还是懂的。

　　仙人模式需要体内的能量达成平衡，重伤的千手柱间如果无法控制那种精妙的平衡，就无法进入仙人模式吸收自然能量。

　　没有自然能量的补充，再加上重伤之下不断衰弱的生命力，他仙人体的自愈能力也无法发挥效果。

　　这些乱七八糟凑在一起的麻烦，再加上他本人状态上的问题……

　　“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的眼睛……”千手柱间关切的问道。

　　宇智波斑摇了摇头：“我的眼睛没问题。”

　　千手柱间：“那你……”

　　宇智波斑打断对方的疑惑，指着不远处的石碑，直接道：“我最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研究这块石板。”

　　千手柱间压下心底莫名生出的反感，顺着对方的话语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宇智波斑：“这上面说，写轮眼之上还有一种力量，叫轮回眼。想要开启轮回眼，需要阴阳相合，也就是需要你的阳之力。”

　　“阳之力？”千手柱间有些惊讶，“是怎么样的阳之力？查克拉结晶？特殊的木遁造物？还是什么？？”

　　不等千手柱间继续瞎想，宇智波斑干脆道：“是你的血肉，你的血肉本身就蕴含着充沛的阳之力。”

　　“哪里的都行吗？是肌肉的含量多一些还是内脏的比较好？要怎么使用？直接吃掉？还是有办法提取其中的力量？”千手柱间反手抽出一支苦无，满脸跃跃欲试，明显已经准备好割肉了。

　　“你……”宇智波斑目光有些复杂，虽然早就料到只要他说了，对方就一定会给他。

　　但真看到对方这幅迫不及待要与他“血脉相融”的样子，心情还是十分微妙，有点感动，又有点想叹气。

　　他上辈子打生打死，连在战场上咬人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才得到一小块血肉，现在想想，实在是太亏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当时的逻辑也没什么错。

　　他是去斩断羁绊的，阳之力的血肉不过是顺带的战利品，他为自己选定了一场盛大的死亡和唯一的执行人，除了柱间之后竟然病死了这点之外，一切都和他设想的一样。

　　可现在……哎。

　　“普通小臂上的就行，一小块就可以。”宇智波斑话音刚落，千手柱间就干脆利落的扯开衣袖从小臂上剜了一块肉下来，并且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用木遁的造出一个小盒子，不但把那小块肉放了进去，还掏出两块查克拉结晶也放了进去。

　　“这么点就够了？”千手柱间犹豫了一下，又按住伤口，往那个小盒子里放了不少血。

　　“足够了。”宇智波斑收好挚友的“临别赠礼”，眉目间罕见的也有些犹豫。

　　千手柱间立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宇智波斑看着对方黑亮的眼睛，那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让他心神安定，哪怕就要离开对方踏上更加渺茫的旅途，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绝不是孤身一人。

　　他不是一人独行，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所以宇智波斑决定更坦诚一点。

　　在那个白茫茫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里，他除了回忆过往完全无事可做，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己的一生，仔细的考虑、分析、推测他曾经历的每一件事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他与他的挚友确实错过太多。

　　明明在最初就知晓坦诚相待的重要性。

　　那话还是他说出来的，结果柱间一直非常努力的敞开心扉，他却总在关键的时候选择沉默。

　　这次决不能重蹈覆辙。

　　这样想着，宇智波斑直接问道：“我获得你的阳之力，可以得到更进一步的力量。柱间，你想要……你想要我的眼睛吗？”

　　千手柱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表情夸张的几乎有些滑稽了。他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这种表情像什么样。”宇智波斑习惯性的抬手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他当然知道柱间会惊讶，但惊讶成这样就太过了吧。

　　以血迹换血迹，以阳之力的血肉换阴之力的眼睛，多正常的逻辑啊。难道他在千手柱间眼里就是那种只会占朋友便宜的人吗！

　　这要是他的战利品，他当然不会给“报酬”。但柱间既然能那么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信任他，把蕴含木遁血迹的血肉给他，他自然不会让朋友吃亏。

　　但千手柱间完全不这么想，也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他突然伸手不顾对方下意识的警惕和挣扎，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挚友：“你才是，斑，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你、你……”

　　他太了解宇智波斑这个人了，他的挚友，他唯一的对手，他的天启。那么骄傲又固执，太过温柔又有些悲观。

　　习惯忍耐伤痛，咽下苦果，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有着这世间最清澈的眼睛，对视间便能述尽千言万语，但哪怕再多的千言万语，他也不会述之于口。

　　他是那么的骄傲，觉得能理解他的人自然无需多言，不能理解他的人，更是无需多言。

　　可现在……

　　彻底从挚友不会一去不归的喜悦中回神的千手柱间，终于注意到了宇智波斑的异常。

　　太坦诚了。

　　实在是，太过坦诚了。

　　他凝视着自己的挚友，那双眼中之前还隐隐得见的偏执与沉郁已经完全消散，就连周身威如渊海的气息也平静下来。

　　仿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受了太重的伤，又一个人养好了，生死之间让他重拾了少年时的直爽与坦然。仿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跌跌撞撞头破血流，一个人踽踽独行终无所获，得失彻悟之间，他不得不学会妥协，投向远方的目光，终于又回落到了身侧。

　　由衷的喜悦和强烈的悲痛交织在心底，千手柱间只能紧紧抱住他的挚友。

　　“我……”宇智波斑本来就没想隐瞒对方什么，可对方真问了。他又有些哑然。

　　要他怎么说呢……

　　说他对整个世界失望透顶，想要所有人一起做美梦，结果计划本该成功的，可惜他被人骗了？

　　还是说他带着九尾袭击木叶，被对方毫不犹豫的解决了？

　　或者说他用禁术复生之后躲在地底，看着他的弟弟死在战场上，看着木叶被龌蹉小人搅合的一团糟，看着千手从鼎盛时期到仅剩一个女孩，看着宇智波被宇智波的后裔灭族？

　　又或者说他为了和平挑起战争，陷入与对方同样本末倒置的歧途？

　　他因为讨厌利益牺牲、勾心斗角、冷酷狠毒的人心手段，才选择离开木叶，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伤害完全无辜的女孩，利用本性善良的后辈。

　　他并不后悔，他从不后悔，同样的情况再来一次，他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但错了就是错了，他也从不否认自己的错误。

　　如果此刻身在净土，眼前的人是与他相约战友之酒的千手柱间，他自然没什么不可说的。

　　可现在……看着这个年轻的，还没有遭遇挫折，没有痛杀挚友，目光中满怀希望与自信的千手柱间，这要他怎么说呢……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为止。”千手柱间说着终于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回到他们一贯亲密又有些距离的位置。

　　宇智波斑看着对方脸上一贯温和诚恳备受信赖的笑容，抿了抿嘴：“我确实不想说，一时之间根本解释不清，我也不想骗你。”

　　“那就不说，我不会再问了。”千手柱间干脆道。

　　宇智波斑盯着对方打量了一会儿，心情微妙的又有点不爽，干脆道：“虽然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但我的感觉可以让你体会一下。”

　　千手柱间：“感觉？什么意思？幻术？”

　　“不，没那么麻烦。就是假设……假设未来的某一天，你突然知道我许久未归是因为我已经死在外面了。然后你突然又回到了‘现在’，那种情况下‘你’还会让‘我’走吗？”宇智波斑有些好奇的问着。

　　他一直知道挚友对他有多执着，因为他对对方同样如此。所以，他真的挺好奇如果重生的是对方会发生什么呢。

　　上辈子为了不让他彻底离开，彻底斩断彼此的羁绊，千手柱间亲手杀了他。这是只属于他们那么年代的人特有的默契，在厮杀中，连对方的死亡都要据为己有。

　　若你要离开，不如就此死在我的怀里。

　　若我要死去，只会选择死在你的手里。

　　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千手柱间杀了他之后竟然会病死！！

　　血迹病真是个神坑，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出问题了。

　　宇智波斑的思路已经转回到之前的话题，千手柱间却是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理解宇智波斑让他“体会”一下的那个“假设”。

　　理智回笼的瞬间，千手柱间已经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腕：“你……你的轮回眼什么时候能开，要怎么才能开启？不如等轮回眼彻底开启了再走？”

　　一个本不该让他如此在意的假设，却让更多的假设不可抑制的充满了他的脑海。

　　斑一个人在外面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有人截杀？围杀？埋伏？偷袭？下毒？他的挚友虽然强大，但受限于先天体质和属性，完全学不会医疗忍术。如果受伤了怎么办，暗伤叠加影响实力了怎么办。

　　外面现在那么乱，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办？他那么心软还好骗，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简直是开了轮回眼也不保险。所以说，他的挚友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走？？

　　话题神转折一般的，又回到了最初。

　　还好这次两人没有继续沉默的试图靠眼神儿交流。

　　宇智波斑安慰的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肩膀，保证道：“我知道怎么开启轮回眼，不会有问题的。轮回眼的力量非常强大，你也不用担心我。”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走？”千手柱间还是问了出来。

　　宇智波斑：“之前不是说了，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寻找答案……”

　　千手柱间：“是什么问题？你没问，怎么知道我没办法回答你。”

　　宇智波斑眨了眨眼睛，干脆的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又想岔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千手柱间继续追问道。

　　宇智波斑：“你觉得‘和平’是什么？”

　　千手柱间：“啊？和平？……没有战争就是和平吧。”

　　宇智波斑：“那战争呢？战争又是什么？”

　　“人与人之间为了某种利益、某种目的，彼此厮杀，就是战争吗？

　　人与人之间为了保护什么，为了实践理想，彼此厮杀，也是战争吗？

　　刀剑之争，有人伤亡，就是战争。那权利之争，无人伤亡，也是战争吗？”

　　千手柱间：“……”0_0

　　宇智波斑：“究竟为什么会有战争呢？人与人之间有些可以坦诚相待，有些无法坦诚相待，这个事实我已经接受了。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不同的追求和欲望，这一点我也接受了。

　　但这些不坦诚，这些细小的不同，细枝末节上的区别，是怎么汇聚成战争的呢？人类就注定逃脱不了战争的漩涡吗？”

　　千手柱间：“斑，战争已经平息了。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以后……”

　　宇智波斑：“以后还会有战争的。你在火之国建立了木叶，其他的国家也相继出现了忍村。一国一村的制度，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忍者的地位，却也让忍者从族群与族群的厮杀中，坠入国家与国家的厮杀中。”

　　“另外，忍者究竟是什么呢？”

　　“使用忍术的人？忍耐一切的人？接受任何雇用，为了任务可以彼此厮杀，也可以肆意造成杀戮的人？上位者眼中的工具？普通人眼中的刽子手？

　　明明拥有颠覆一切的力量，为什么会被轻视甚至仇视？

　　臣服于强者，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吗？

　　为什么拥有力量的忍者，反而沦为工具，不得不承担战争的残酷，让自己的孩子、亲人、友人成为利益纷争中的消耗品？！

　　就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吗？”

　　“斑……”千手柱间望着他的挚友，张了张嘴，却只能喃喃的念着对方的名字。

　　他的天启，又一次为他照亮了前路。

　　对千手柱间看向自己的任何目光，已经完全习以为常的宇智波斑继续说着之前在‘虚无空间’里独自思索时想到的问题。

　　“另外，为什么普通人可以成为医生、琴师、货郎、农夫、猎户甚至武士或官员，那么多的选择可以让他们追逐。

　　而忍者就只能是忍者？”

　　千手柱间：“……”

　　宇智波斑看着沉默的挚友：“我真的是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寻找答案了。现在的你不能回答我，木叶也不能回答我。你又不能离开木叶，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去寻找答案。”

　　千手柱间：“要是找不到答案呢？”

　　宇智波斑瞥了对方一眼。

　　千手柱间叹了口气：“找不到就继续找……好吧，我知道了。这些问题……”实在是太宇智波了啊！！！但这句话不能说啊。

　　千手柱间在心里抹了把脸，尽量保持自己陈恳温和可靠的表情，继续道：“这些问题很重要，如果能找到答案，一定可以继续开创新的时代！”

　　宇智波斑的脸上终于有露出了一点笑意：“希望如此。”

　　“慢慢来，这种事情急不得，一时找不到也可以先回来看看我，万一我灵机一动就想到什么答案了呢。”千手柱间也笑了起来。

　　与挚友坦诚相待互述理想的感觉，让他想到了久远的少年时光。

　　那个时候的斑也有着这样温柔又耀眼的笑容。少年时期的宇智波斑太过骄傲，又特别的不容易讨好，但在某些时候又格外的直白和坦率。

　　原以为再也不会在挚友的脸上见到这种笑容了。

　　千手柱间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心，无论挚友身上发生了什么，无论他经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这个人总归还是他的挚友，是他唯一认定的对手，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天启。

　　时光流转，时代变迁，他们跨过了那么多的伤痛，忍着血泪抹平了战争，早已不是昔日河畔的少年。

　　但如今凝望着彼此的眼睛，心底珍重的少年，清晰的倒映在彼此眼中，一如初见。